第二十一章 烧粮（2/2）

等到看见远处黑压压的人潮，康泽斯马上感觉有些不妙，他实在没想到居然会聚过来这么多人，看来刚才应该选择另外的方向做战略转进的。不少战马察觉到了背上骑士的惶恐不安，不停喷着响鼻刨着地。几个骑兵把米拉和夜羽从粮车上赶下来，开始往车上泼洒火油，米拉和夜羽只好互相搀扶着上了各自的坐骑。

康泽斯策马... 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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泽斯策马排众而出，大声叫道：“你们这些人，可是要造反吗？”

缓步走来的人群停住了脚步，一个看起来颇为瘦弱的青年走到最前面道：“军官大人，我们都是在附近生活的良民，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损害帝国利益的事情，为什么你们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呢？如果有一点可能的话，我们并不想和你敌对，请你把夺去的粮食还给我们吧，我们的父母家人需要这些粮食。”

康泽斯冷笑一声：“良民？是帝国的良民，还是荒野的良民？你们就是一群贱民而已。所谓君要臣死，臣不得不死，现在帝国要你们统统饿死，你们居然还要恬不知耻的苟且偷生，简直就是社会的人渣，帝国的败类。”

那个青年气得脸色苍白，却忍住火气问道：“那么，军官大人，如果帝国现在需要你饿死，你也会乖乖的去死吗？”

康泽斯摸了摸嘴边的小胡子：“笑话，帝国怎么会让我饿死？我可是贵族，怎么能和你们这些贱民相提并论。”

人群中爆发出声声怒吼：“不要和他们多废话了，他们既然想让我们死，我们就和他们拼了，大家一起上啊，抢粮食啊。”群情激愤，无边无际的民众如同潮水一般向前涌过来。

康泽斯轻蔑地一笑：“哼哼，以为我没防到你们这一手吗，点火。”

浇上火油的粮车瞬间已成燎原之势，本来只是缓步进逼的民众一下子慌了神，象疯了一样猛冲过来，叫喊声已经带上了哭音：“粮食啊，快救粮食啊，救命啊。”

康泽斯带着部下退出了一段距离，没有了粮车的负担，这些民众绝对追不上来去如风的骑兵。而且他们根本也顾不上这边了，所有人都在徒劳地试图从熊熊大火中抢救出一点干净的粮食，可往往他们冒烟突火找出来的，只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焦碳。

无数人的号啕大哭如同鸣雷在半空中混响，许多怀抱婴儿的女人更是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，整个荒野上呈现出末日一般的场景。夜羽全身都在颤抖，策马向前走了几步，似乎要说些什么。

一个壮汉狂吼道：“杀了他们，杀了这些不是人的东西。”说完就用力把手里的钢叉向夜羽投过来。他怒极出手，钢叉隐带风雷之声，夜羽不知道中了什么魔，竟然立在原地不闪不避。

啪的一声，康泽斯一马鞭把钢叉抽到地上，冲着夜羽骂道：“你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的？还不快跑？”在他的指挥下，所有骑兵拨转马头迅速撤到外围，还在发呆的夜羽也被米拉牵着马跑掉了。

轻骑简从，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阻拦，只不过康泽斯看见其他骑兵小队得意洋洋地赶着粮车回营，一路都黑起脸骂骂咧咧的，诅咒那些逼他烧了粮车的贱民全家死光死绝。而夜羽一直都是那副呆呆的样子，就连米拉在他耳边大叫金龙草，他也只是眼睛骨碌转动一下，如同泥塑木雕一般。

克米尔是个人烟稠密的小镇，还是贡尔雅沙漠边缘一个主要的补给站，鱼龙混杂。可是凯宾斯基大人一踏上这一方土地，马上宣布对克米尔进行军管，不管是鱼是龙都被赶出了镇子，到镇外不远的绿洲上暂且安身。

一进入克米尔，康泽斯一行就与米拉分道扬镳，米拉打听了许久才找到窝在一个小营帐里的独眼等人。看见米拉安全归来，独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，快腿则开心地围着米拉转了半圈，却又马上苦着脸哭诉他们虽然把水车队平安送到大营，却因为把团长都搞丢了，被管事的判定为任务失败，一个银币都没拿到，而且两次弄丢团长，现在他们几个人已经沦为笑柄，只能困在这里不知何去何从。

米拉大怒，自己失踪和任务奖励有一毛钱关系吗，这分明是看自己团里群龙无首欺负人的，他正要出去讨说法，忽然听见小麻雀惊叫道：“夜羽怎么了？”

大家一齐回头，只见夜羽伏在行军床上，把脸深深埋在军毯之间，双肩不停地剧烈颤抖。过了一会，整张军毯都浸出了湿痕，夜羽也终于哭出声音来：“那么多人，那么多人都要被饿死，作孽啊，作孽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