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雪夜（1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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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雪漫过泥泞的街道，铺在宁静的夜里，无人行过，倒让肮脏的路面变得素雅洁净起来。

苏守墨缩在柜台里，把目光从窗外收回，十二月的日历慢吞吞地撕下一页，他无聊地把玩着手上一只招财猫。

和弗兰肯斯坦兄妹不同，苏守墨的力量建立在【构造】而非【掌控】上，用不着彻夜地活化这些物件。不过他觉得，等到路易和艾莉做完委托任务回来之后，给他们弄点小玩具也许有聊胜于无的作用吧。

无聊地消磨时间，苏守墨已经很少做守夜的工作了，如果有得选，他宁愿替弗兰肯斯坦兄妹去南安普顿跑这一遭，不过到了十二月，身为伦敦守护者能请的假已经消耗一空，也就是说，他被牢牢地束缚在这片土地上啦。

该去找几个能用来守夜的学徒了，苏守墨这么想着，木门轻启，一阵卷着雪沫子的寒风搅得风铃一阵脆响。

“您好，女士，您能自己进来把门关上……嚯，是安娜，您这伤的可不清啊。”

苏守墨抬抬手，让流血不止的来客先飘进来，把漏进冬风的门关死。主要的精力则在翻着用户的名单。

“黑夜教会的安娜，老客户了，您还剩三分之一瓶的安魂药，考虑道您现在的需要，我也可以帮您免手续费折成再生药剂。”

修女只是虚弱地朝他招手，用干裂的唇拼命地喊着什么，只是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
“真的不先考虑救你自己？你的伤势深及灵魂，不及时治疗的话，不要说原本近在眼前的圣人境界了，你每天早晨能活着起来就该感谢你的圣母对你庇佑……好吧，看在老客户的份上，我免费借你十秒钟的时间。”

苏守墨打了个响指，三指中托着一个不断蒸发的水球，而修女奇迹般地复苏了，激动地一跃而起，揪着苏守墨的衣袖：“没有时间了，拜托你，去救查拉图吧。”

安娜斩钉截铁地说道：“我愿意支付我死后的一切。”

——

“对我来说，那就是你们的故事真正的开始。”苏守墨转着手中的钥匙串，叮当作响。

“安娜嬷嬷和您认识很久了？”

“你们的孤儿院在东伦敦对吧，而鄙人正好是东伦敦的守护者，难道我会对这么大的一个黑夜教会的据点视而不见吗？”

“但是，听你的话，像是有很多交易的样子。”

“这很正常，查拉图，东伦敦的情况你是明白的，鱼龙混杂，要想有效地了解夜间发生的一切，我当然要想办法编织出一张网——离题越来越远了，你到底想不想听下去？”

“抱歉，请您继续……”

——

“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按照你们的计划，【光明之子】还有几个月才成熟吧。”

苏守墨踏着一把长剑，而安娜俯卧在一头肋生双翼的黑马上，在夜幕下迎着风雪蹈空而行。

“本来应该是这样的，可那个傻孩子他……”

安娜叹了口气：“斯黛拉是个喜欢捉弄人的坏孩子，查拉图总有那么几次会上当的。”

“斯黛拉弄来了些草籽，装的可怜兮兮地，骗查拉图说，这些是雪蔷薇的种子，把它们全都种在后院里了。查拉图就真的日复一日地去照料它们……”

“我猜猜，结果那些草籽真的长成了蔷薇？在冬天的雪地里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那还真是危险的能力啊，怪不得你们要用【善良】来束缚他。”

“其他的牧羊人报告上去，华兹华斯正好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，像个不管不顾的疯子一样，要伤害我的孩子们。”

“这么多年都写不出新作，虚顶着一个桂冠诗人的名头，也不见他着急。果然死亡才是最狠的催更。”

“……”